第五章 阿诺,你又打我……这是第二次了……-《我终于失去了你2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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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莫永业到底让许诺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们转了更好的医院,莫永业差不多把白城最好的医生都请过来了,依旧找不到原因,莫铖依旧没醒过来。

    这期间,许诺去辞职。

    米杨看着瘦了不少的许诺,心疼不已。

    “放心,他会醒来的。”反倒是许诺安慰米杨,她还能开米杨玩笑,“你呢,把柯面瘫睡了吗?”

    “快了,快了,就差挑一个良辰吉日。”

    两人又说了几句,许诺赶着回医院,那是莫铖昏迷的第七天。

    七天,所有人都不好受。只有许诺坚信,莫铖一定会醒来,她比谁都清楚,他从来不会让她一个人,他舍不得她受苦。

    许诺每天给莫铖擦身按摩,舒活筋骨,闲了,就和他说话。

    她对赵亦树的说法将信将疑,但忍不住去相信,可能,莫铖真的沉浸在一个美梦里醒不来。有时候看睡得一脸笑意的莫铖,许诺会有些委屈,明明我就在这里,明明我回来了,你却要待在一个梦里。

    许诺每天从花房里摘一朵白玫瑰过来,会小声嘀咕:“起来,你好久没送我花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,我都被刺扎到了!”许诺把被刺扎到的手指头放到他眼前,莫铖毫无反应。

    许诺在心里叹息,把脸贴到他胸膛,听他平稳有力的心跳,又想,这没什么,他还活着,上一次突发泥石流,她去扒死人堆认尸才可怕。

    莫永业也经常来看莫铖,现在,倒和许诺没那么剑拔弩张,偶尔能坐着说几句话。

    有次,许诺看到莫永业弯腰给莫铖擦脸,喊着“儿子,儿子”,感觉很难受。

    她一直有些怕莫永业,他永远看起来那么强大自信,第一次见面,所有人逼她陪酒,他一句话就化解了,后来,他拍案同意让两人订婚,打压妈妈的生意……

    几次见面,彼此都没留下什么好印象,现在看他,却觉得他和爸爸一样,都有些老了,不过是个担忧儿子的父亲。

    或许,他真的有些老了。莫永业有时还会讲些莫铖小时候的事情,说他皮,说他闹,没一天能让他过得安心,以前,莫铖妈妈还在,去幼儿园接莫铖,总被老师投诉。

    “他妈妈见到老师都怕,他就是被我宠坏了,从小就霸道……”

    其实他很温柔,就算霸气起来也是让人心里软软的。许诺望向莫铖,眼神充满柔情,她说:“他很好,您把他教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说出来,两人心里都有些苦。

    莫永业站了起来,他要走了。

    许诺送他,看着他染得乌黑的头发还是夹杂着一根白发,脱口而出:“莫叔叔,您也要注意休息,莫铖会醒来的。”

    莫永业停了步伐,背对着她说:“你也一样。”

    说完就匆匆离去,许诺却愣在原地,这是莫永业第一次对她这么客气。

    她回到床前,把莫铖的手贴在脸上,又宽厚又温暖,她有些迷醉地亲了亲他的手心,很宝贝。刚才长辈在,她不好意思,她不时想摸一摸他,亲一亲他,好确定他还好好的,还是健康的,她真的好想他。

    莫叔叔说得对,一辈子是很长很长的,很难熬的。

    莫铖,你快点儿醒醒。

    那一晚,许诺看着莫铖,趴在床边睡过去,十指相缠。

    “阿诺,阿诺!”

    睡得迷迷糊糊,许诺隐隐听到有人在叫她。

    她睁开眼睛,看到米杨穿着一身礼服不满地看她:“老大都要来接你了,你怎么还在睡?”

    莫铖?

    许诺回头看,她并不在病房,而是在一间很豪华的房间,她猛地意识到什么,惊喜问:“莫铖?莫铖醒了吗?”

    “哎,阿诺你真是忙糊涂了,老大早醒了!你们都要结婚了!”

    结婚?许诺一看,果然是啊,房间里挂着一套很漂亮的婚纱,纯白,绣满白玫瑰,镶着珍珠,长长的摆裙像云朵一样铺了一层又一层,铺开占了好大的位置。

    好美!许诺走过去,一摸,软软的,是真的婚纱!

    啊,她要和莫铖结婚了!许诺心中一喜,手上也戴着戒指,是最早的那枚,他们的信物。

    米杨催许诺快换衣服,化妆师也过来了。

    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换衣服,化妆,做造型,长发被绾起来,露出清秀恬淡的脸,镜子里的许诺不用打腮红,已经染上幸福的红晕。

    许诺紧张地问:“怎样,我今天怎样?”

    “美!我要娶你做我的小老婆!”

    许诺手心已开始出汗了,莫铖要来了吗?明明天天见,怎么这么紧张,她的心怦怦地跳起来,就像他每次吻她那样,乱撞乱撞的,有只小鹿在她心里欢快地跳着踢踏舞。

    米杨笑嘻嘻地说:“我把你的鞋藏起来了,藏得可隐蔽了!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藏起来?”许诺傻傻地问,她想早点儿见到莫铖!

    “啊啊啊,阿诺你真是傻死了!”米杨一副无法忍受的样子。

    门铃响了,莫铖来了,以米杨为首的姑娘们全部挤到门后面,嚷嚷着什么。

    许诺又紧张又开心,根本听不到他们在闹什么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,折腾了半天,门终于开了,许诺第一眼就看到莫铖。

    他西装革履,捧花而立,俊秀挺拔,正对着自己笑呢,捧花是一束用绸带扎着的白玫瑰,包得圆圆的,很可爱。

    人群中,她也看到赵亦树,穿得很正式,很安静地站在一旁,对许诺点头。

    许诺也冲他点头,又望向莫铖,她几乎要扑过去,脚尖碰到冰凉的地板,又意识她没穿鞋,只得矜持起来,看着莫铖笑,有些害羞。

    莫铖大步走过来,被米杨拦住了,要他找鞋。

    米杨一脸得意,料不到,莫铖翻了两三处,很快就把鞋找到了。是双很漂亮的鞋,也绣满白玫瑰,莫铖蹲下来,扶起许诺的脚,她的脚很小,嫩白嫩白的,在他手心几乎盈盈可握。

    莫铖抬头,很温柔地帮她穿鞋,动作那么轻柔,眼神如一朵云几乎要化出水来。

    脚心的温度一直往上爬,许诺有些不敢看莫铖,脸滚烫滚烫地烧起来。穿好鞋,她做了一直很想做的事,站起来,一把扑进莫铖怀里,把脸埋在他胸膛。

    “哦——公主抱!公主抱!”周边一阵起哄声。

    莫铖一把抱起许诺,许诺勾着他的脖子,还是有些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“我们要结婚了吗,莫铖?”

    “是啊,阿诺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真的要结婚了?”许诺又问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对啊。”莫铖笑了起来,低头问她,“开心吗?”

    “开心!”许诺用力点头,她想她一定是在做梦,不然这一切怎么这么美!

    婚礼在一个大大的玻璃房举行的,如许诺想象的那样,到处都铺满白玫瑰,扎着淡青色的绸带,大红色的地毯铺到主持台。

    车停下来,莫铖率先出来,他风度翩翩地站在门外,把手伸给许诺。

    许诺微微一笑,还是有些害羞,她握住莫铖的手,正要走,鞋被什么钩了一下,她重重地摔在红地毯上,手也空了。

    “莫铖。”许诺抬头,要叫他拉一把,却被眼前所看到的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乐队依旧在卖力演奏着婚礼进行曲,莫铖依旧幸福地做着挽着一个人的动作向前走,可是他身边空空的根本没有人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回事?许诺心中升起一丝恐惧,她环视四周,很浪漫的婚礼,可不对劲,很不对劲,刚才的那些观礼人呢,米杨她们全部不见了,场地空空的,空有乐队在演奏,就连他们放大的婚纱照,也只有莫铖一个人在笑,右边空空的。

    怎么回事?怎么会这样?

    许诺趴在地上,层层叠叠的婚纱绊住她了,她在后面喊:“莫铖!莫铖!”

    莫铖没有听到,也没有回头,他仍挽着那并不存在的恋人往前走,只给许诺留下一个幸福却孤独的背影。

    一刹那,许诺明白了,假的!这是假的!

    这一切都是莫铖的幻想,他的梦,他就在这幻象里无法自拔,无法醒来!

    “莫铖!莫铖!”许诺几乎要把喉咙喊破,莫铖还是听不到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往前走,一个人结婚,一个人幸福着,一个人活在他幻想的未来里。

    那里,有她,却不是真的她。

    “莫铖!”

    许诺大喊一声,这一次她真的醒了。

    原来真的是一场梦,她擦了擦额头,一手心的冷汗。

    许诺惊慌失措地开灯,她还在病房里,莫铖还睡着。

    还好,还好,是梦,真可怕。

    许诺心有余悸,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,她真是要被吓死了。

    对着镜子时,她看着面色发白的女孩儿,和那个穿着婚纱的自己叠和在一起,脑子灵光一闪,莫铖是不是沉浸在这样的梦里,醒不来?

    当一个人饥饿到一定程度,加上燃烧脂肪产生的毒素循环进入大脑,就会产生幻觉。

    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儿,她点燃了火柴,看到了人生最美好的幻象,最后在美好中死去。

    莫铖是不是也这样?

    恐惧不安涌进许诺的心,她看了下时间,凌晨四点,外面天仍一片黑暗,四周静得可怕。这是医院,最常出现死亡的地方,许诺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,就算她拉着莫铖的手,也一直抖。

    无助像寂静的夜漫过来,铺天盖地将她包围。

    许诺要喘不过气来了,怎么办,她叫不醒莫铖,在梦里,她都要把喉咙喊出血了,还是叫不醒他。

    为什么?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?

    这么残忍,宁愿活在梦里,也不愿醒来看自己一次?

    是怕失望吧,许诺拉着莫铖的手,更咽着。

    “莫铖,我回来了,我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是我,许诺啊,莫铖,你睁开眼睛看看,我回来了,不会再走了。”

    许诺低声哭了起来,抱着莫铖的手,哭得像个小孩儿。

    她错了,她不该那样离开,可他也不能这样,她一回来就对着一个生死不明的他,太坏了,莫铖太坏了。

    许诺的眼泪一滴滴落下,她难受,无比难受,也无比委屈。

    莫铖,莫铖为什么这样对她?

    这个骗子!明明之前还说一辈子的,他又这样!

    想到这儿,她再也忍不住,伸手轻轻地打了下:“醒来!你快点儿给我醒过来!”

    莫铖还是毫无反应,弯起的嘴角迷人极了,像一个要被人吻醒的王子。

    许诺颤抖地贴过去,吻了吻他的眼睛,亲了亲他的唇,眼泪顺着她的脸落到他唇上,流进口中。许诺吻着他,觉得又苦又涩,全是眼泪的味道,没有往日的一点儿甜蜜和幸福,明明以前和他亲吻时,是甜的,是热的。

    现在却像一个人的独角戏,独白旁白对话,全是自己。

    许诺忍不住趴在莫铖身上哭了起来,她恨!她又开始恨莫铖了!

    让她睡不好,吃不好,过不好,做什么都不开心,做什么事都难过,做什么都想起他,她控制不住一口咬住他的肩膀,狠狠地咬下去,咬得看到病号服都有牙印了,许诺才震惊地松口。

    看到深深的牙印,许诺心里又很自责,她怎么可以咬他,难道他睡着了,就不会疼吗?

    莫永业说得对,她对莫铖根本不及他对自己的万分之一。

    她心疼地摩挲着牙印,泪又下来,莫铖……

    哭到眼睛都肿了的时候,许诺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,很轻,却又那么熟悉,做梦般在耳边响起。她曾无数次听过他叫自己的名字,亲昵的、愤怒的、生气的、不满的、撒娇的、甜蜜的,配上他生动神采飞扬的神情,他总是把自己的名字叫出她是独一无二的宠爱,却没有一次能比得上这一次。

    “阿诺,你又打我……这是第二次了……”

    番外阳光满屋

    从此,有了你,人生再无遗憾,也不会再失去。

    莫铖因为什么醒来,成为一个不解之谜。

    当事人表示,是被咬醒的,如果不是许诺那爱之深恨之切的一咬,他还做着美梦呢。

    当然这句话,莫铖是不敢在许诺面前说。

    至于许诺不过离开短短十天,某人就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差点儿长睡不醒,莫铖表示,他真的不是寻死,他一点儿寻死的心思都没有,他怎么会寻死呢,他都说了,他会在家里等许诺回来,只是等的时候有点儿无聊,加上太难受,他就喝了点儿酒,忘了吃饭而已。

    “喝了点儿酒?忘了吃饭?而已?”许诺冷笑一声,开始家暴,对莫铖进行冷暴力。

    莫铖叫苦不迭,每天对着如花似玉的女朋友,却不能搂不能抱更不能亲,连说句话都没人听,那生活真是过得水深火热,万分痛苦。

    “我不开心!我很不开心!”莫铖不满地在病床上打滚。

    许诺根本不理他,她很清闲地在一旁织围巾,还挑了部电视剧,看得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莫铖说:“我渴了!”

    没人理。

    莫铖说:“我饿了!”

    还是没人理。

    莫铖凑过去,觍着脸说:“阿诺,你是织给我的吗?”

    许诺正好织了一段结束,抽出一根毛衣棒子,弹了他一下,把他的俊脸弹开。

    莫铖:“……”

    莫永业来看莫铖时,莫铖吃得正欢,恨不得叫一桌满汉全席。

    他热情地招呼父亲过来一起吃,顺便投诉许诺:“爸爸,你儿媳妇家暴我!家暴了好几个小时了!我心理阴影面积都快算不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”莫永业笑得慈眉善目,“她怎么没打死你?”

    莫永业又说:“还有,我已经和你断绝父子关系,你别叫我爸爸,咱俩没那么亲!”

    莫铖一口汤差点儿噎在喉咙里,他这是招谁惹谁了,不开心!很不开心!

    好不容易熬到出院那天。

    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,只是许诺和莫永业不放心,又拖着莫铖到医院检查了一番,确定他没什么事,也没任何后遗症,才去办了出院手续。

    出院那天,是个大晴天,阳光照了进来,满屋阳光。

    莫铖很开心,他真是受够了身上那套难看的病号服,实在有损他的英俊。

    许诺带了衣服过来,让他去洗手间换。

    莫铖进去了,没一会儿又伸出个脑袋,笑眯眯说:“阿诺,我胸口好像有点儿疼,你要不要进来检查一下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许诺眉角跳了两下,又想拿出毛衣棒子了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,莫铖出来。

    是套正装,衬衫领带外套一样不少,很正式,把莫铖衬得清俊迷人,风度翩翩,但领带系歪了。

    许诺走过去,很自然地帮他整理领带,她不够高,要微微踮起脚尖,动作很温柔,神情很认真。

    莫铖弯起嘴角,就知道会这样,领带是他故意系歪的。

    许诺今天穿得也很正式,白色大衣里面穿着件红色的裙子,还化了淡淡的妆,她很少穿这么鲜艳的颜色,却也别有一番动人。

    莫铖看着女孩儿全是柔情的眉眼,心里甜甜的,哼!出个院都这么隆重,还装得对我这么冷淡!

    下楼后,许诺去开车,莫铖要开,许诺不让,冷冷吐出两个字:“坐着!”

    连车都舍不得让我开,真是太无微不至了,莫铖幸福地坐着,心里美得冒泡。

    他享受了一会儿许诺的无微不至,觉得不对,问:“阿诺,你是不是走错路了?”

    这不是回家的路啊!

    许诺没理他,依旧淡定沉着地开车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,车开到民政局,许诺停好车,看着目瞪口呆的莫铖,说:“莫铖,我们结婚吧!”

    说这句话时,她依旧板着脸,可眼红了。

    我们结婚吧,他们用了多少年才等到这句话,从十八岁到现在,快整整十年了。

    十年,他们分开过,诀别过,但还是走在一起了。如果他们这辈子注定是莫许承诺的莫铖许诺,那就不要承诺了,这辈子的每一分每一秒,她都陪他过,像她曾对他父亲说过的那样,他和她一辈子。

    莫铖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:“阿、阿诺—”

    “别说话!我现在还不想和你说话!”

    许诺拉着莫铖的手,把他拉下车,一直往前走。

    起初她还板着脸,但笑意还是从嘴角慢慢溢出来,而后,笑容越来越大。

    两人手牵着手,微笑地走到工作人员面前,他们要结婚,今天就结婚!

    不是什么良辰吉日,也不是特殊有意义的日子,但这平凡的一天,以后在他们的生命中,会变得意义非凡,这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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