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根刺 第一章-《我终于失去了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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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戒了,
也戒掉了对你所有的念想。
——
好的睡眠该是怎样的,无梦,一觉醒来,神清气爽,轻轻松松。
许诺好久没睡过这样轻松的觉,像回到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光,她什么都不用愁,每天都开开心心的。许诺觉得她又变回过去那个小女孩儿,全世界都宠爱她。她有爸爸妈妈、阿公,每个人都爱她。小时候多开心啊,为什么要长大呢?
许诺睡到自然醒的,屋子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阳光照不进来,营造一个非常适合休息的环境。
虽然身体散了架似的,很酸痛,但许诺精神很好,她睁开眼睛,转过头,有些意外,莫铖不在身边。许诺摸了摸,身边的位置有点儿冷了,他起来有一段时间了。
这个无赖跑哪里去了……
许诺有些失望,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,可能在厨房准备早餐吧,她又想。
她看了下时间,天,已经快中午,她竟睡到这么晚。
许诺赶紧起床,穿衣服时,她偷偷看了一眼身体,脸一下红了,全是莫铖弄出来的吻痕,暧昧地布在胸前,要好几天才会退去吧。
这个禽兽!许诺又在心里骂了一句,出去找莫铖,她想见到他。
出乎意料的是,屋子空空的,没有一点儿动静。许诺没有多想,伸了下懒腰。
天气真好,是个大晴天,阳光暖暖地照进来。冬天最幸福的就是有这样的暖阳,两个人像猫一样坐着窝在一起晒太阳。
许诺下楼,一楼也是静悄悄的,莫铖并没有在厨房忙碌。
跑哪里去了,许诺喊:“莫铖!莫铖!”
没人回应,声音扩散出去,碰到墙壁又折返回来,竟有些回声。
出去了吗?许诺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的鞋柜,莫铖的鞋并不在。
果然出去了,许诺想,她又猛地回头,不对!不单少了一双鞋!
她心里无端生起一丝恐慌,许诺猛地冲过去,昨天才刚被摆满的鞋柜少了一半的鞋,全是莫铖的,怎么回事?莫铖的鞋怎么全不见了?
许诺脸一白,全身都冰凉了,有种很可怕的感觉,静悄悄的房子,少了一半的鞋,昨晚莫铖告别般的放纵。她脑袋一阵眩晕,几乎要倒下去,不可能的,不会的。
许诺扶着墙壁,在房子找了一圈。不单单是鞋,屋子里莫铖的东西全部消失了,他的电脑,他的衣服,甚至连洗手间成双成对的情侣牙刷都少了一支,只剩下她一个人的。
怎么了?家里遭贼了吗?可没有一丝被翻的痕迹,不是贼!
许诺已经傻了,她去卧室拿手机,她要问下莫铖,他的东西怎么不见了。
她跌跌撞撞跑过去,去拿手机,看到床头柜旁放着房产证、钥匙,还有一封信。
许诺看到时,脑中有瞬间的空白,一个想法冒出来了,他走了,莫铖走了,他不会再回来了……
她颤抖地打开信,是莫铖的字,他写着一手好字,刚劲有力,意气风发,一笔一画都尽显风流,带着情般。
阿诺,你醒了吗?
如你看到的,我走了。
别讶异,一切都是你想的样子,我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今天。
我不爱你了,阿诺。
别恨我,我不过是把你对我做的,还给你。
上次你问我是不是戒烟了,是的,我戒了,也戒掉了对你所有的念想。
在监狱的每一天,都把我曾经对你的爱磨尽。
我错了,我以为就算所有都化为灰烬,我爱你的心还在,但它已经死了。
阿诺,我对你死心了。
我以为你是爱过我的,可你连给我们孩子生存的机会都不留。
相识一场,房子的产权,这里的一切都给你。
就这样吧,许诺,我们……不再见。
不再见,三年前,许诺就是这样对莫铖说的。
眼泪一滴滴落在纸上,打湿了纸上的钢笔字,晕成小小模糊的黑点。
许诺泪眼模糊地打开房产证,上面赫然只有她的名字,孤零零地写在上面,形单影只。他对她多仁慈,这样的地段,这套房子在寸土寸金的白城起码值上千万,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也买不到的,可她许诺要的从来不是这些。
钥匙、房产证,他什么都给她,就是不给她爱。
房产证掉落下来,许诺又看了一遍莫铖留给她的信,就这么短短的几行字,每个字她都认识,可合在一起,为什么就无法理解?怎么会这样,昨晚他们还好好的,他还在玫瑰丛中向她求婚,写满了99条嫁给他的理由,白纸黑字,玫瑰手印,昨晚他们还耳鬓厮磨,他还在她耳边一次次地说,他爱她,他们不会再分开。
许诺想不透,她不明白,难道这全是假的吗?全是假的吗?
他不爱她,为什么要来,带她到雪城,背着她在雪地狂奔,带她春天看樱花,秋天看枫叶,陪她回小春城看阿公……这所有的所有,难道都是假的吗?
明明昨晚他还说要给自己一个家,怎么今天一觉醒来,就变天了,变成她的一场梦,变成她的自作多情,变成她的痴心妄想。
没有人,没有莫铖,她一个人要一套这么宽敞明亮的房子做什么?他给的不是免她风雨飘零的房子,是给她一个坟墓,一个埋葬他们所有爱和真心的坟墓,一个她许诺永远没有人爱的噩梦,一个她怎么摆脱都摆脱不了的诅咒!
要说残酷,她许诺哪比得上莫铖一分一毫,兵不血刃,不用一兵一卒,就让她输了全部。
许诺哭了,无声地更咽着,所有的悲痛都堵在嗓子眼里。
她想放声大哭,可哭不出来,她跪在地上,痛苦地拿着那张纸,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,嗓子发不出一点儿声音,一点儿都发不出来。她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,心被揉成碎片,不要!她不要这样的结局,她不想在这大得过分的房子哭,陪伴她的只有回声。
她不要,她不要,她是爱着莫铖的,是真的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。
昨晚她躺在他身下,紧紧抱着他时,就想着就算要死,她也要死在莫铖身边。
她是爱他的,她一无所有,只爱他,她已经毫无保留。
她不要和他分开,可能这只是他一时的愤怒,他生气她没留下孩子。她可以解释,不是他想的那样的,他们这么年轻,以后会有很多孩子,她会说明一切的。
许诺颤抖地打给莫铖,她怎么能离开他,她连手机的快捷键设置,他的号码就是设成“1”。
她心里只有他,他是她心中的第一位,她的爱人,她的亲人,她只有他,怎么能失去?
爸爸有新家了,她和妈妈也闹翻了就差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,她只有他,他不能这样做,不能这样做。
手机响了好久,都没人接,许诺不依不饶地继续拨,莫铖会接的。
上次那场事故之后,他就答应自己,会马上接电话,就算没接到,也会马上回拨。
你看,他对自己多好,这么在乎她,听她的话,难道这些也是逢场作戏?
也不知道拨了第几遍,手机终于被接通了,似乎是烦不胜烦,不堪其扰地被接起来,很不耐烦的一句:“喂。”
许诺却像捡到救命稻草,她紧紧地抱着手机,迫切地叫着:“莫铖!”
“是阿诺啊!”手机传来莫铖低低的嗓音,他似乎轻笑了下,“不好意思,我把你号码删了,不知道是你。”
许诺脑袋嗡地响一下,像被人迎头打了一棒,打得她头昏眼花了。她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地说:“你、你……”
“你都看到了吧,”相对许诺的紧张无措,莫铖就显得云淡风轻,还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,嗓音也带着他特有的低沉优雅,“我在信上都说得很清楚,不能当面说分手有些抱歉,不过我想你这么聪明,应当会明白的。
“房子我给你了,你自己是做这一行的,那套房子价值多少你也清楚。如果实在不想要,就卖了,那笔钱应当足够让你下半生过得很好了。
“其他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,我很忙,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。”
忙?在过去的一年,他在追求她,陪在她身边,从来没说过这个字,现在她不过给他打了个电话,还不到三分钟,他就说他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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